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,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,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!。
“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!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!
视线凌乱地晃动着,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,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,最终投注在冰上,忽然又定住——他低低惊叫出声,那,是什么?
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“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!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旋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“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!
她的手忽然用力,揪住了他的头发,恶狠狠道:“既然不信任我,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!”
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!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“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,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,那么……!
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……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
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
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。
是,是谁的声音?。
“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
“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“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……”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!
然而身侧一阵风过,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,消失在枫林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