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
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,勃然大怒。。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!”
“胡说!”一搭脉搏,她不由惊怒交集,“你旧伤没好,怎么又新受了伤?快过来让我看看!”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!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
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旋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“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!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!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!
何况,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,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瞳微微笑了笑,眼睛转成了琉璃色:。
“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!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“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……
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
教王也笑,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:“这不用问吧?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,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
开始渗出。。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““小姐,这样行吗?”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,有些担忧地低声。。
“绿儿她们已经被打发去了秋之苑,馆里其他丫头都睡下了,她没有惊动,就自己一个人。
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!
“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……”
“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,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,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,拍了拍它的翅膀,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:“去吧。”。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,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