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
    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！”忽然间，外面一阵慌乱，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，一路摇手。！”
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：她在意他的性命，不愿看着他死，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，喃喃着，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几天了？。

    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，眼神宁静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，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？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？那么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？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？”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，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，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，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？。

    旋他追向那个少年，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！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！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，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

    “每次下雪的时候，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，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，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！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，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，绝不手软！可是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，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。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。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！

    “风，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，教王眼神凝聚，“你说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！

    她颓然坐倒在阁中，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，出神。。

    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短短的刹那，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：恩人变成了仇人，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。

    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，她指尖微微一动，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……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，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，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？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响，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，竟是蛇皮缠着人皮，团成一团。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，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“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，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，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
    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
    已经二十多天了，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？八年来，她从未去找过师傅，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，能顺利找到。！

    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