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他孤身返回中原,将徐重华的佩剑带回,作为遗物交给了秋水音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!”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!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,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旋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
“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,将剑柄倒转,抵住眉心,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,“是这里来的。”!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!
“紫夜,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,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,“那颗龙血珠呢?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,总是不安全。”。
“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“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……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,仗着酒劲,他也没有再隐瞒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,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!
“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……”
“随着金针的刺落,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,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,回归穴位,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,合上了眼睛,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!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