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希望从来不认识你。”披麻戴孝的少妇搂着孩子,一字字控诉,“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!”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
此念一生,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,身形转守为攻,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,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,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。
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,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,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,何况还来了另一位!。
“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!”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!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
怒火在他心里升腾,下手已然顾不上容情。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。如今……又该怎生是好。。
旋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。
“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,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,活活把自己扼死!!
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。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
“红色的雪,落在纯黑色的剑上。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,说起来,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,这次杀的人实在是……有点太多了。!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。
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!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“金杖,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?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?你知道了什么?”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!
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,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,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,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,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?。
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,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,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,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,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……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“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……”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