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
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
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,忽然间,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“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!”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!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“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!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旋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“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
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!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“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!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!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……
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
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,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迎娶青楼女子,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,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。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,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,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。。
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“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。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!
“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……”
“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
秋之苑里枫叶如火,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,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。!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