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。
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!”
唉……她抬起头,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,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,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,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。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!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!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旋短短的刹那,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:恩人变成了仇人,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。
“沐春风的内力重新凝聚起来,他顾不得多想,只是焦急抱起了昏迷的女子,向着山下疾奔,同时将手抵在薛紫夜背上,源源不断地送入内息,将她身体里的寒气化去——得赶快想办法!如果不尽快给她找到最好的医生,恐怕就会……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!
——雪域绝顶上,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!
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“他奉命追捕,于西昆仑星宿海旁将其斩杀。。
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。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……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。
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。
有些不安: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,却不肯说出来。!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……”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那个小女孩抱着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嘤嘤地哭泣,双眸黑白分明,盈润清澈。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