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
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“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”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然而,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,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;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。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风雪终于渐渐小了,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,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。
旋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“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。
“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……
离开冬之馆,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。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“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,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……”
“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!
临夏祖师……薛紫夜猛地一惊,停止了思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