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然而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，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！

    “女医者，你真奇怪，”妙水笑了起来，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，饶有兴趣地发问，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？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，还要救他呢？”

    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
    解开血封？一瞬间，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径自转身，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！”

    冰冷的雪，冰冷的风，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

    室内药香馥郁，温暖和煦，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当天下午，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，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。

    “不，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，“你们看，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，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，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，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，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，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！

    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
    旋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，面无表情地发话，眼神低垂，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，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，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
    “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，铜爵倒地，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！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！

    这个人……还活着吗？

    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！

    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：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，她没有掉下去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不，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，瞳喃喃道，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！

    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她微微动了动唇角，扯出一个微笑，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妙风骤然一惊，“教中出了什么事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！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龙血珠脱手飞出，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

    “那之后，又是多少年呢？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……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他无趣地左右看着，想入非非起来。。

    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！

    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反正，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，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！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