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“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!”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“这个,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。
“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!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旋瞳一惊后掠,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
“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!
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活不过一个月,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?最多等杀了教王,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!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那里,一道深深的拖爬痕迹从林中一路蜿蜒,依稀的血迹。显然,这个人是从冷杉林里跟着霍展白爬到了这里,终于力竭。。
“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,瞳闭上了眼睛,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,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,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!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“而且,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,地上热泉涌出,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,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,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,已然深入肺腑,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……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
“喂,霍展白……醒醒。”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,有节奏地拍击着,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,“醒醒。”
她叹了口气:是该叫醒他了。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“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?他心里想着,有些自嘲。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
“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……”
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,自己在奔跑着,追逐那两个人,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。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!
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