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“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!”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,他转了一圈,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,正在迟疑,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,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,忽然便是一震!。
他想去抓沥血剑,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,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,他捂住了双眼,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旋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
“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!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“你!”薛紫夜猛然站起。。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!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。
没有月亮的夜里,雪在无休止地飘落,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。
““嘻嘻……听下来,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,人家的老婆,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,你算什么呀!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,薛紫夜已然醉了,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,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,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,“霍展白,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!”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我知道你要价高,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?”他却继续说,唠唠叨叨,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,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,其实你……”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……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
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“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“所以,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……”
“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!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