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。。
“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!”
“雪怀,大人说话没你的事,一边去!”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,老人厉叱,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,更是心烦,“小夜,你也给我下去——我们摩迦一族的事,外人没资格插手!”。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!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!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旋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居然能让她都觉得惊心?。
“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!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!
然而,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,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。
“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!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“否则,你会发疯。不是吗?”。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忽然感觉有些寥落,“绿儿,马呢?”。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……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“谷主,你快醒醒啊。”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,也急得快要哭了。。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!
“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……”
“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!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