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幻觉？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
    黑暗牢狱里，火折子渐渐熄灭，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，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，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，黑而冷的雪狱里，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无计可施，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，仿佛想说什么，然而尚未开口，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
    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，也不躲，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，低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动一分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被她吓了一跳，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，只是微微一侧身，手掌一抬，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！

    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！

    黑夜里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，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，闪烁如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！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。

    “他尚自说不出话，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！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
    冷月挂在头顶，映照着满谷的白雪，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
    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，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……

    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，“那之前，她还有用。”。

    被师傅从漠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，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时不时地泛起。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，然后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，赤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，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摩迦村寨，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！

    “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