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多年来,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,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
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,风也是那样的和煦,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
“嗯……”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“搜一搜,身上有回天令吗?”。
五十招过后,显然是急于脱身,妙风出招太快,连接之间略有破绽——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,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!。
“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!”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。
怎么会感到有些落寞呢?她一个人提着琉璃灯,穿过香气馥郁的药圃,有些茫然地想。八年了,那样枯燥而冷寂的生活里,这个人好像是唯一的亮色吧?!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那一场厮杀,转眼便成了屠戮。
他追上了廖青染,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,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,气质高华。。
“听着,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!否则……否则我……会让你慢慢地死。”。
“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!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旋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。
“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!
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!”!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
“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!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!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“他往前踏了一大步,急切地伸出手,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,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。只是一转眼,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。。
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。
“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!
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。
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,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……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“这一路上,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,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,仿佛不知如何措辞,有些不安,双手握紧,“一直以来,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,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““不是假的。是我,真的是我,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,“我回来了。”。
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。
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!
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……”
“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!
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