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，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，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，拍了拍它的翅膀，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：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，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，推开了她的手，安然道，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，乃是我的荣幸，如何能舍去？”。

    “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！”

    他想呼号，想哭喊，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！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
    “喂，你说，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？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，“你知不知道？替我去看看究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被刚才霍展白一说，这个女人起疑了？！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嘻嘻，嘻嘻……霍师兄，我在这里呢！”！

    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！

    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“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！

    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快！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，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，“救人！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，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，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，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。

    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
    刚刚是立春，江南寒意依旧，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！

    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，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，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，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，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，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，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，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，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
    “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不是——不是！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……

    身形交错的刹那，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咕噜。”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，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，嘲笑似的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，几度想站起来，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

    七星海棠的毒，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，瞳喃喃道，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看她死，对吧？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，开口，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？她已经触怒了教王，迟早会被砍下头来！呵呵……瞳，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！

    “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……”

    “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
    他探出手去，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，眼神雪亮：昆仑血蛇！这是魔教里的东西，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？子蛇在此，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，已经到了此处？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，还是为了龙血珠？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！

    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，刚推开门，忽地叫了起来：“谷主她在那里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