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。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“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!”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!
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,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——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,苍白而微弱。
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,却又有些迟疑,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。
““可是……秋之苑那边的病人……”绿儿皱了皱眉,有些不放心。!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旋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“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!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!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。
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!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“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“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!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
“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……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
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。
“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,看着她拈起金针,扎入教王背部穴道,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,要来临了!。
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!
“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……”
“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——是妙风?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