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，一口啐向他，“杀了我！”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他的手心里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！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，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，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来不及多想，一把抓起墨魂剑，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微微笑了笑：“医者不杀人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，否则，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，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，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！！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
    旋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，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！

    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，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！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心胆欲碎，失声惊呼，“雅弥！”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，走向绝顶的乐园，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，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，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。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，忽然间全身一震，倒退了一步——！

    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。

    “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！

    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，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
    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……

    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
    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，竟是女子口声，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，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，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，却哪说得出话来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施施然点头：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，向来不算少。”。

    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！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，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，她颓然倒地，手松开，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被师傅从漠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，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时不时地泛起。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，然后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，赤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，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摩迦村寨，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！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，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，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，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，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