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!!”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!
满身是血,连眼睛也是赤红色,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,狰狞地伸出手来,握着沉重的金杖,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,那是天魔裂体大法,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,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,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!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,鸡犬相闻,耕作繁忙,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,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。
“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,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,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!!
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。
旋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
“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!
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。
“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这一来,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,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,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。
“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!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“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——沥血剑!……
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。
“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。
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!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脱口大呼,撩开帘子,“快住手!”……”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霍展白有些惊讶地望着她,八年来,他从未见过这个强悍的女人如此惊惶失措。他内心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