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“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!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来!”!
七雪?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。。
旋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!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!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“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!
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。
“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。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!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“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!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。
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。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……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“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,单膝跪在雪地上,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。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,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!
“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……”
“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!
瞳猛地抬头,血色的眸子里,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