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”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!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。
“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!
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旋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“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!
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“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!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“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,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。。
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,我就……”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!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。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雪鹞,雪鹞!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,怎么还不回来?!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“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,无法挪开视线:她的眼睛……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……。
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,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,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,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,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,达成新的平衡。……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
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“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!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……”
“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!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