仗着学剑习武之人的耳目聪敏,他好歹也赢了她数十杯,看来这个丫头也是不行了。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
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!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!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!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旋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“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!
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!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
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“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“风大了,回去罢。”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,将身上的长衣解下,覆上她单薄的肩膀,“听说今天你昏倒了……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。”。
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,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,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!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。
“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!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……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“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。
“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他赢了。!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。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