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。
“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!”
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!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
““啪!”他忽然坐起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定定看着她,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?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?!
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,还不是以身抵债?”绿儿掩嘴一笑,却不敢怠慢,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。
旋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“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!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!
“绿儿不敢忘。”那个丫头眼光在地上瞟来瞟去,唇角含笑,“可是……可是这个人长得好俊啊!”。
“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“谷主!谷主!”绿儿跑得快要断气,撑着膝盖喘息,结结巴巴说,“大、大事不好了……谷口、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,说要见您……”。
“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!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……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
她的体温还是很低,脸色越发苍白,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,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,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,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,气息逐渐微弱。。
——雪域绝顶上,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!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“死神降临了。血泼溅了满天,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,他吓得六神无主,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。。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!
“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……”
“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!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