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沥血剑!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
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。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”
“你,想出去吗?”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
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
“喀喀,好了好了,我没事,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,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,“难得出谷来一趟,看看雪景也好。”。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“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!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。
旋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!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!
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,弯腰抬起他的下颌。对方脸上在流血,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——她的脸色霍地变了,捏紧了那片碎片。这个人……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。
那么多年来,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!!
“小心!”。
“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“好,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,“我们走吧。”……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他花了一盏茶时间才挪开这半尺的距离。在完全退开身体后,反手按住了右肋——这一场雪原狙击,孤身单挑十二银翼,即便号称中原剑术第一的霍七公子,他也留下了十三处重伤。
“嗯?”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,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,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。他垂下眼睛,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。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“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“薛紫夜被他刺中痛处,大怒,随手将手上的医书砸了过去,连忙又收手:“对……在这本《灵枢》上!我刚看到——”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!
“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……”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醒过来时,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!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