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“然而,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!”
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。
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!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
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
“那么,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,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,示意妙风燃香。。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“薛紫夜坐在床前,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——那样苍白英俊的脸,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,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……他,真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明介了,而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之王:瞳。!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旋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“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
“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!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然而十三岁的他来不及想,只是欢呼着冲出了那扇禁闭了他七年的门,外面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,他在令人目眩的日光里举起了手臂,对着远处嬉戏的同村孩子们欢呼:“小夜姐姐!雪怀!我出来了!”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!
“真不知?”剑尖上抬,逼得霜红不得不仰起脸去对视那妖诡的双瞳。。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“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然而身侧一阵风过,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,消失在枫林里。……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“说,瞳派了你们来,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,剑锋缓缓划落,贴着主血脉剖开,“——不说的话,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!
“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……”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!
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