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
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!”
两人足间加力,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,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,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,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。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!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
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,竟是女子口声,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。
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!
“小心!”。
旋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“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,她回了一次秋之苑。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那么,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,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,示意妙风燃香。
“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!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!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“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“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……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
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。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“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!
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……”
“侍女们无法,只得重新抬起轿子,离去。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!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