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“他倒吸了一口气,脱口道:“这——”!”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!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
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,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!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旋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!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
“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“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脑后的血已经止住了,玉枕穴上的第一根金针已经被取出,放在一旁的金盘上。尖利的针上凝固着黑色的血,仿佛是从血色的回忆里被生生拔出。。
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!
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“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“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。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……
“绿儿,小橙,蓝蓝,”她站起身,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,“抬他入谷。”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“大惊之下,瞳运起内息,想强行冲破穴道,然而重伤如此,又怎能奏效?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,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!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……”
“她挥了挥手,示意侍女们退出去,自己坐到了榻边。。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