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
    对于医者而言，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。

    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，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，微笑道：“瞳，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
    “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！”

    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
    霍展白踉跄站起，满身雪花，剧烈地喘息着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，唇角露出冷笑，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，趁着教中大乱，五明子全灭，我又中毒下狱，此次便是手到擒来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要替她死？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，剧烈地咳嗽，“风，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？你……喀喀，真是我的好弟子啊！”！

    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但却清楚地知道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
    旋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叮”的一声响，果然，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，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，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！！

    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？是谁将他毁了！！

    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，剧烈地颤抖着，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：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是那个教王——”

    “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！

    看来，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，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
    “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
    整个天和地中，只有风雪呼啸。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如果那时候动手，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！只可惜，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低头，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，让你早点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，忽转严肃，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……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

    昆仑白雪皑皑，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柔软温暖的风里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，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。。

    “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。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！

    ““你终于想起来了？”她冷冷笑了起来，重新握紧了沥血剑，“托你的福，我家人都死绝了，我却孤身逃了出来，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，运气好，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。

    庭前梅花如雪，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