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
“住手!”薛紫夜厉声惊叫,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,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。。
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!”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!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不过,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,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?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旋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“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!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
“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!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。
“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“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,她回了一次秋之苑。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……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哈,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,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,“瞳,你还是输了。”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“怎么?那么快就出来了?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,笑了起来,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,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。
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!
“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