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妙风站在雪地上,衣带当风,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也柔和悦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,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,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!!”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,低声道,“跟他谈条件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,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,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!
极北的漠河,长年寒冷。然而药师谷里却有热泉涌出,是故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,按地面气温不同,分别设了春夏秋冬四馆,种植各种珍稀草药。然而靠近谷口的冬之馆还是相当冷的,平日她轻易不肯来。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!
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旋“小心!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,一把拦腰将她抱起,平稳地落到了岸边,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,挡在她身前,低声道,“回去吧,太冷了,天都要亮了。”。
“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,声音低诡,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
“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!
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。
“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!
细软的长发下,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,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,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,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,然后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。
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……
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。
“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
“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……”
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