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。
“那里,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,充满了七彩的光。!”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妙风无言。!
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旋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!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!
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“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!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“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!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“风雪在耳畔呼啸,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,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,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,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“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……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“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。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!
“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……”
“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!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