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
    妙风大惊，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，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

    “没有？”妙火一怔，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，瞳行事向来冷酷，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，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，竟破了例？。

    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想自尽吗？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，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，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，怎么着，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，热闹非凡。。

    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在帘外站住，心下却有些忐忑，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，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，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

    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
    “寒意层层逼来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，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！

    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，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。

    旋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？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，薛紫夜哭笑不得，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！蠢丫头，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！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，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，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，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，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，达成新的平衡。

    “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，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，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，也终于是油尽灯枯，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！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。

    ““呵。”他笑了笑，“被杀？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
    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
    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，转身。！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无计可施，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
    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，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，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！”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气海一阵剧痛！！

    得了准许，他方才敢抬头，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，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……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。

    “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，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坐在最黑的角落，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，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手指颤抖，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，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