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!”
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!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。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,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!
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旋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!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!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。
“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,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!
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。
“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!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……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
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“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。
“还活着吗?。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
“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……”
“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。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!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