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，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，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，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，发出绝望的嘶喊。

    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。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你？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，便不再多问，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！”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！

    群山在缓缓后退，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旋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玉座上，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！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

    ““不可能！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，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，“你看，龙血珠已经不在了！药应该炼出来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，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，眼里掠过一阵混乱，垂下了眼帘，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属下……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。”。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！

    也真是可笑，在昨夜的某个瞬间，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，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，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，他的癫狂执著，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，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，为之摇头叹息。！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这个名字，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，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，神志再度远离，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……

    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，双手虚抱在胸前，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，静静沉睡。她俯身冰上，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：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，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，一阵寒风卷入，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，如赖床的孩子一样，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，霍地低头：“薛谷主！”！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，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，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，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，经常深宵不熄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
    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