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,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!”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!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!
荒原上,一时间寂静如死。。
旋连日的搏杀和奔波,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。。
“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,也不躲,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,低哼了一声,却没有动一分。!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!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
““你们快走,把……把这个带去,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,递到她手里,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,他的内脏,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!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,教王发出一声低吟,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,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,第一针刺入后,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,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。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!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!
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。
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“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……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没有。”迅速地搜了一遍,绿儿气馁。!
“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……”
“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