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”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
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
侍女们无法,只得重新抬起轿子,离去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!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旋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“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……!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“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!
身形都不见动,对方就瞬地移到了屋子另一角,用银刀抵着小橙的咽喉:“给我去叫那个女的过来,否则我杀了她。”。
“他被扔到了一边,疼得无法动弹,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,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,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,扬长而去。。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——沥血剑!!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,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,“霍七,当年你废我一臂,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!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!”。
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。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“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……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
她点起了火折子,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:“坐下,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
“那个,”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,“身体吃不消。”。
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开眼,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,她是何等聪明的人,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,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,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。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!
““谷主,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,低低道。……”
“刚才她们只看到那个人拉着小橙站到了谷主对面,然而说不了几句那人就开始全身发抖,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冰上,抱着头滚来滚去,仿佛脑子里有刀在搅动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!
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