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
吗?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,满脸是血,厉鬼一样狰狞……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,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。”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”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刷!”话音方落,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,怀剑直指雪下。!
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
——是妙风?。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!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旋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。
“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!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
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“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。
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。
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。
“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!
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,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不拿到这最后一味药材,所需的丹丸是肯定配不成了,而沫儿的身体却眼看一日比一日更弱。自己八年来奔走四方,好容易才配齐了别的药材,怎可最终功亏一篑?。
“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……
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,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,一阵寒风卷入,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
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小夜姐姐……雪怀……那一瞬间,被关了七年却从未示弱过的他在黑暗中失声痛哭。。
“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“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。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!
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……”
“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