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
大光明宫里的每个人,可都不简单啊。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“该用金针渡穴了。”薛紫夜看他咳嗽,算了算时间,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。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,淡然说:“从现在开始,薛谷主应养足精神,以备为教王治病。”!”
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,手里,还紧紧握着一卷《灵枢》。。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!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!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旋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!
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!
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,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?
“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!
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,薛紫夜一愣,长长松了一口气,开口:“教王这一念之仁,必当有厚报。”。
“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。
他在黑暗中冷笑着,手指慢慢握紧,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。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“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?可是,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?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?。
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“每一指点下,薛紫夜的脸色便是好转一分,待得十二指点完,她唇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。!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。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
“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瞳的眼神微微一动,沉默。沉默中,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,将她打倒在地。……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,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,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。
“一定赢你。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!
“血流满了剑锋,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,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,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……”
“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!
那一瞬间,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,她脱口惊叫起来,闭上了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