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，唤着他的名字，“雅弥！”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！”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拉下了脸，看也不看他一眼，哼了一声掉头就走：“去秋之苑！”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，脸色惨白，急促地喘息，“不过，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！

    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旋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现在，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。”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，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，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，只是缓缓站起身来，淡淡道，“就只剩下，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，脸色苍白，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，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，闪过一丝冷嘲。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，却始终不敢拔出，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，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，竟是不敢对视。！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

    “日头已经西斜了，他吃力地扛着瞳往回走，觉得有些啼笑皆非：从来没想过，自己还会和这个殊死搏杀过的对手如此亲密——雪鹞嘀咕着飞过来，一眼看到主人搀扶着瞳，露出吃惊的表情，一个倒栽葱落到了窗台边，百思不得其解地抓挠着嘀嘀咕咕。！

    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，叹了一口气：看来，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，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，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？还是在暗度陈仓？。

    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，仰望着天空，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！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一声呼哨，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，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，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

    “妙风无言。！

    黑暗而冰冷的牢狱，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倒不想去江南，”薛紫夜望着北方，梦呓一样喃喃，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，那里是冰的大海，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，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……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
    “呵，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，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，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胡说！”他突然狂怒起来，“就算是七星海棠，也不会那么快发作！你胡说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，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，如今又是如何？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，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。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！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