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炷香时分，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风，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，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，“这是我的瞳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
    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，你从哪里来？！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，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，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，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，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，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若不能击杀妙风，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，冷冷吩咐，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。

    “可惜，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，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。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，救活了那么多的人，却不能叫醒你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，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，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
    旋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，对他说：“瞳，为了你好，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……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，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，不如忘记。”。

    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！

    杀气一波波地逼来，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！

    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，双手瑟瑟发抖，“给我闭嘴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，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，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，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，散落一地。然而，十几招过，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
    玉座上，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，身体忽然间委顿，再也无声。。

    “随着金针的刺落，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，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，回归穴位，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，合上了眼睛，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。

    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？可是，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？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除此之外，她这个姐姐，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！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们原来认识？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，有些诧异，然而顾不上多说，横了卫风行一眼，“还愣着干吗？快去给阿宝换尿布！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？”

    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

    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
    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是聪明的，明知不可得，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？其实，在雪夜醒来的刹那，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？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，仰头四顾一圈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：“宁姨，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——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然而此刻，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！！

    “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，只是笑了笑，将头发拢到耳后：“没有啊，因为拿到了解药，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……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，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