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

    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，颓然坐倒，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，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，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，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

    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
    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！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！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，忽转严肃，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，也忽然呆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浅羽？”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，霍展白松了一口气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！

    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，手里的剑快如追风，一剑接着一剑刺出，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：月照澜沧，风回天野，断金切玉……“刷”的一声，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，他停下了手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
    “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，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，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，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：“若是如此，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！”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，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！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？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！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
    “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开眼，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，她是何等聪明的人，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，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，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……

    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，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，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
    “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，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，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，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！

    “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是幻觉？！

    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