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……一瞬间,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
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活不过一个月,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?最多等杀了教王,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“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!”
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!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她却根本没有避让,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。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,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,利齿噬向她的咽喉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!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。
旋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!
“没事。”她道,“只是在做梦。”!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
“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!
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!
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“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。
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
她只是摆了摆手,不置可否。她竭尽心力,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——如果他知道,还会这样开心吗?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,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?。
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。
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。
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……
“畜生!”因为震惊和愤怒,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。
“滚……给我滚……啊啊啊……”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,抱着自己的头,忽地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,“我要出去……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!”。
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,伸出手,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。!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……”
“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!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