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笛声如泣,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,低眉横笛,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,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,而天涯,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,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,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,只是一夜过去,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”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薛谷主,可住得习惯?”琼玉楼阁中,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,询问出神的贵客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
“阁主令我召你前去。”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,缓缓举起了手,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,“魔教近日内乱连连,日圣女乌玛被诛,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——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,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!”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
“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!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旋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““是!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,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,知道这个家伙一走,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!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那个粗鲁高大的摩迦鹄,居然将铁质的钥匙一分分插入了自己的咽喉!他面上的表情极其痛苦,然而手却仿佛被恶魔控制了,一分一分地推进,生生插入了喉间,将自己的血肉扭断。。
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。
“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!
瞳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,此刻才惊觉过来,没有多话,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,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,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“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,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?……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,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。。
“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!
“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……”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。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