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
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“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!”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!
那么多年来,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!
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。
旋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!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!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“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,前往药师谷。!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。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。
就是这个!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,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?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!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!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。
“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……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
薛紫夜不置可否。。
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“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,薛紫夜一愣,长长松了一口气,开口:“教王这一念之仁,必当有厚报。”。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……”
“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