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,只是勉力转过身,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。。
“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!”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“嘎!”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,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。。
“——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,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。!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旋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!
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!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。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!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“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“嗯?”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,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,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。他垂下眼睛,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。。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……
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“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!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……”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,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。。
他苦笑着,刚想开口说什么,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,重新沉默。!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