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
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,厉叱:“雅弥,拿起来!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从洞口看出去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。。
“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!”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,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。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“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
她将笔搁下,想了想,又猛地撕掉,开始写第二张。。
旋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!
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?”喝得半醉时,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,只听她醉醺醺地问,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!
昆仑绝顶上,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,金碧辉煌。
“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!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,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,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: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!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那个女人,其实是恨他的。。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
“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!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
“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。
然而,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:“明介!”……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
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,脸色苍白,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,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,闪过一丝冷嘲。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,却始终不敢拔出,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,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,竟是不敢对视。。
“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!
“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……”
“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