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门一打开,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。!”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
那一瞬间,头又痛了起来,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,忍不住想大喊出声。!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
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。
旋“嗯?”薛紫夜支起下巴看着他,眼色变了变,忽地眯起了眼睛笑,“好吧,那你赶快多多挣钱,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。我谷里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!”。
“他握紧了珠子,还想去确认对手的死亡,然而一阵风过,衰竭的他几乎在风中摔倒。!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!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
“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,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。!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“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“好了!”霜红一直在留意谷主的脉搏,此刻不由大喜。。
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!
他惊骇地回头,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——。
“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。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,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,清冷如雪。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,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,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。!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。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,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。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,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。她停下来喘息。凝望着那一道深渊。以她的修为,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,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?……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“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!
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……”
“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。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