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一打开，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。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“乎要掉出来，“这——呜！”！”

    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，查看了气色，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：“断肠散。”。

    即便看不到他的脸，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！！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，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！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，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！！

    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
    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！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，看着她拈起金针，扎入教王背部穴道，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，要来临了！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！

    他又没有做错事！他要出去……他要出去！。

    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？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？。

    “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，“去药房，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，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……

    这一来，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，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，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

    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

    原来是为了这个！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？！。

    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，一直平静地生活，心如止水，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！

    “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：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