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!”
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,薛紫夜一愣,长长松了一口气,开口:“教王这一念之仁,必当有厚报。”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!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!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旋铜爵的断金斩?!。
“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!
铜爵的断金斩?!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
“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“在睁开眼睛的瞬间,黑暗重新笼罩了他,他拼命摇晃着手脚的锁链,嘶声大喊。。
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绿儿终于回过神来,暴怒:“居然敢算计小姐?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!”!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“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!
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。
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“然而,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?。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……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
“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“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:“这一下,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,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
“他叫了一声,却不见她回应,心下更慌,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,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