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”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!
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
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,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,一动不能动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,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,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。那样的感觉……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?。
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。
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!
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旋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杀气!乐园里,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!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“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!
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,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,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
为了避嫌,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,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。龙血珠握在手心,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,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,仿佛渴盼着饮血。。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“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,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,清冷如雪。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,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,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。……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
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奇怪,去了哪里呢?。
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“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妙空侧过头,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,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,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,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,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!
“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……”
“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!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