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
“老七,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——可这次围剿魔宫,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!别的不说,那个瞳,只怕除了你,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。”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,直直望着他,忽地冷笑,“你若不去,那也罢——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。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,如今也不多这几个。”
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,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”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,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,从未示人,却也从未遗落。!
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
“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,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。但能否好转,要看她的造化了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“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,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,身子一软,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,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,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!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旋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
“是,是谁的声音?!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。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“那个,”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,“身体吃不消。”!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“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!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,然而走出来的,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——昨日下午,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,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,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。。
““来!”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……
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,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。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,目光落在林间。。
“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,她忽地一笑,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,冷然道:“抱歉,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!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……”
“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,抬头望着天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上天保佑,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!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